第1篇:文城读后感
多年前读到余华的《活着》时,感受很强烈,今天读完《文城》后,又带给我同样的感受。
余华与其他同时代的作家有很大的不同。作家如莫言,擅长用魔幻荒诞的笔触将过去与现实娓娓道来;陈忠实,将人物形象的刻画深深的烙印在大地之上;路遥,用自己的人生书写着书中人物的人生;余华则更偏向追求小说作品中故事的穿透力,事件架构与人物描写,都是围绕着整个故事的叙述展开的,故事的叙述奠定了整部作品本身的时代肩负感。
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,余华年少的时光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的,住房的对面就是太平间。特殊的童年经历,让他对黑夜产生了恐惧。“当时我唯一的恐惧是在黑夜里,看到月光照耀中的树梢,尖细树梢在月光里闪闪发亮,伸向空中,这情景每次都让我发抖。”从一名牙医转变为一名作家,从江南小城海盐来到北京,让他一路走过来的是对文学的喜爱和敬畏。川端康成,卡夫卡,马尔克斯这些人的作品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着余华的文学之路。通过这些作品的阅读,让余华更多的想到,小说的关键不在于华美和修饰,应该直达故事本身,从故事中挖掘人物内心,强烈的叙事感可以让作品本身更具写实特性,让读者感受到一种带着泥土般,粗糙朴实,阅尽千帆后的震撼。
《文城》就是这样一本书。
故事背景发生在八十多年前的中国。这种由时间构成的历史疏离感,我想这是余华有意而为之。历史堆积在肩上的尘土,会在岁月的流逝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。《文城》的主角是一个北方的男子,林祥福。和余华之前笔下的福贵,许三观一样,从一开始就被赋予坎坷曲折的命运,是悲剧还是喜剧,都留给读者自己去判断。
林祥福这个人物身上的四个身份,值得人敬佩。第一个身份是作为一个儿子。林祥福家门口前的地上放着两碗水,一碗是母亲为父亲放的,一碗是祥福为母亲放的。五岁丧父,母亲一人将他抚养成人,教他学习知识和手艺,一直到祥福长大十九岁,母亲也离他而去。“行将离世的母亲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,这些画面显示儿子的身体在小小的凳子和桌子之间越来越大,而书写的毛笔在儿子的手中越来越小。她的脸上因此露出一丝安宁的微笑,似乎是艰辛一生终得酬谢”。祥福始终没有忘记母亲织布的身影,在以后的岁月中,这个身影总是会给他在动荡的岁月中带来一些慰藉。他也没有忘记母亲的教诲,坚持学习手艺,这也使得他拥有了谋生手段。第二个身份是作为一个丈夫。虽然不知道小美的身世,但是朴实厚道的品格让他觉得小美是一个亲近的人。小美的第一次离去,让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,不仅是钱财的损失,更对他的内心造成很大的打击。当小美带着肚里的孩子回来时,他没有拒绝,善良的本性让他原谅了小美,为了自己的'孩子,也为了母亲。小美第二次离去时,他没有选择逃避。“如果你再次不辞而别,我一定会去找你,我会抱着孩子去找你,就是走遍天涯海角,也要找到你。”第三个身份是作为一个父亲。祥福没有食言,带着孩子,四处寻找小美口中所说的文城。文城到底存不存在,本就是个疑问。千辛万苦,没有找到文城,却来到了溪镇。在陌生的江南小镇,为了养活孩子,一家一家的敲门。“他的嘴唇因为干裂像是翻起的土豆皮,而他伸出的手冻裂以后布满了一条一条暗红色的伤痕。他站在他们屋中的时候一动不动,木讷的表情仿佛他远离人间。”他的孩子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,所以叫“林百家”。第四个身份是作为一个兄弟。在溪镇结识了陈永良,两人一起,凭借着手艺,在溪镇立足。从最初的开木器社,到做大生意,经历官军混战,经历土匪绑票。不同于余华之前《兄弟》里的描写,祥福与陈永良的关系,已经超过友情,和亲情无异。当知道祥福死因后,陈永良下定为了他报仇的决心就是关系亲密的见证。
祥福的一生,充满着一种悲凉,苍劲的气氛。执着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,是造成他人生起落的主要性格因素。当田氏兄弟拉着祥福的回到家乡时,余华在此处用了一段充满祥和快乐的语调描写了周围的景色,“此时天朗气清,阳光和煦,西山沉浸在安逸里,茂盛的树木覆盖了起伏的山峰,沿着山坡下来时错落有致。鸟儿立在枝上的鸣叫和飞来飞去的鸣叫,是在讲述这里的清闲。”
正如余华所说“与其说我是在讲故事,不如说我是在寻求治疗,因为我是一个病人”。余华通过《文城》并不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,而是寻找到当下人们内心深处共有的情感,把它展示出来,治疗自己,更治疗这个时代。
第2篇:文城读后感
结束公考面试,虽然以失败告终,但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读完一本书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面试结果的不理想影响了我的心情和判断,整本书几乎是在我“恨铁不成钢”的情绪下读完的。
书分为两个部分,<文城>和<文城·补>,前半部分的故事从林祥福遇到小美开始,在经历了小美两次离开后,他带着女儿踏上了寻找小美的旅程,目的地是文城,一个并不存在的地方。经过长途跋涉,他确定文城并不存在,所以在溪镇定居,这是最接近小美和阿强描述的地方。在溪镇他遇到了陈永良夫妇、商会会长顾益民,在和陈永良夫妇的守望相助下养大女儿林百家,最终在为顾益民送“赎金”的过程中死在土匪的刀下。后半部分从小美的角度讲述她离开的真相和结局。
无论是林祥福和小美,还是阿强和他的父母,我不止一次发出疑问,如果他/她不这么选择会怎样?比如林祥福没有被媒婆的想法左右,选择富家千金刘小姐,他会不会安稳一生?又或者他没有带着女儿去寻找小美,是不是不会客死异乡?再比如小美如果毅然选择林祥福,舍弃阿强,她是不是就能过上理想的幸福生活?甚至倘若阿强的母亲没有因为一时赌气逼迫阿强休妻,是不是他们一家人也不会悲惨收场?书的腰封上写“时代的洪流推着每个人做出各自的选择”,我无法判断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会不会更好,但对他们当下的选择痛心疾首。
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作者余华老师的精心设计,但真心觉得很妙。最开始小美看到林祥福的财产,我心里的设想是她大概会全部拿走,让林祥福一无所有。结果她只拿走了一部分金条和小黄鱼,地契房契一概没动。我立刻觉得人生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。后来北洋军抵达溪镇,顾益民提议盛情款待,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。我当时内心觉得他好可笑,怎么可以如此天真。没想到真的跟他预期的一样,北洋军在他的“识时务”下也对溪镇人民礼遇有加,没有烧杀抢夺。看到这,我又马上觉得人生或许真的可以“天真”一些。直到土匪张一斧洗劫无数村庄,手段残忍,毫无人性,我突然开始反省自己,前面的情节我之所以觉得“没那么糟糕”,是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了“坏人的慈悲”?
书中的战争和杀戮让我觉得悲凉,这并不是国破家亡的抗战时期,他们面对的不是外敌入侵,而是“自己人对自己人”的虐杀和掠夺。根据书中描写,鸦片已经进入国内,本该团结一心、共御外敌,却偏偏对同胞下手。可转念一想,古往今来,有多少的战争和杀戮皆是如此?继而感觉更加悲凉。
书中陈永良夫妇和田家兄弟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。李美莲喂养林百家,让儿子陈耀武追赶土匪替换林百家,陈永良救出顾益民,后来为林祥福报仇,田家兄弟为林祥福看守老宅、种植田地,最后接林祥福“回家”……不可否认,人都是向往光明的,尽管好人的设定单一,但我仍然为他们而感动。相对于陈永良夫妇的`有情有义、田家兄弟的信守承诺忠心护主,商会会长顾益民、阿强和阿强母亲,则很难单纯用好和坏来定义。顾益民真心为溪镇人民着想,资助陈永良报仇,厚葬小美和阿强,但他领导兵团以后的招摇过市又让我觉得他不分轻重缓急;阿强带着小美私奔,后对林祥福谎称小美是妹妹,暗示小美留在林祥福身边获取钱财,可是当她得知小美怀有林祥福的孩子要回去生产时,又支持小美的决定;阿强母亲对小美近乎苛刻,用自己的标准扼杀掉小美的本真性格,逼迫儿子休妻,却一直保留送给小美的银簪,又在死前执意把账本交给小美。可以说他们身上有着那个时代小人物的善良、胆小、虚荣和执拗,不那么可爱,却又无比真实。至于林祥福和小美,无论是林祥福因为媒婆的暗示放弃刘家小姐,还是他执意带着襁褓中的女儿寻找小美,又或者是仓促下给林百家定亲,就连最后替顾益民送“赎金”,都让我觉得他空有一腔热血。他的执着和善良并没有为家人和自己带来更好的生活,甚至在无形中制造了困难。小美则是让我“怒其不幸,哀其不争”。她被迫成为童养媳,却因为心疼接济弟弟而被休弃回家,可面对父兄的指责和疏远,并没有将实际原因说出来,甘愿忍受家人的嫌弃。而她对阿强的感情,可以说是已经到了“愚昧”的程度,像一个提线木偶。我不知道她究竟对阿强感情更深一些,还是对林祥福感情更深一些,或许在阿强母亲近乎苛刻的管束下,扼杀掉的不仅是她的天真性情,还有对人的感情。就算她对阿强不离不弃,对林祥福和女儿充满愧疚,她也是麻木的。
故事从林祥福寻找文城开始,可直到林祥福死去,他仍然没有找到文城。但是他真的没有找到吗?在我看来,文城就像乌托邦,是属于每个人心里的一片净土,一方向往之地。书中的每个人都找到过自己的“文城”。陈永良一家的“文城”是家人生活在一起,吃饱穿暖,平安喜乐;阿强的“文城”是和小美在上海的日子,无拘无束,自由自在;顾益民的“文城”是溪镇人民安居乐业,天下太平;林祥福的“文城”是和小美生活过的岁月,以及带着林百家和陈永良一家守望相助的日子;而小美的“文城”是林祥福和女儿,无论人在哪里,有林祥福和女儿的地方就是家。
如果说我对这个故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,大概就是我觉得它“没写完”。对于林百家并没有一个明确的“以后”。她知道父亲去世会不会不顾劝阻返回溪镇或家乡?顾同年被抓走,她和顾同年的婚约会不会取消?她和陈耀武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吗?作者欠我们一个交代。
虽然这本书的故事没有《活着》震撼,没有《在细雨中呼喊》绝望,也没有《第七天》怪诞,但你仍然可以相信余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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