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手指穿梭在我发间的声音,一下一下,编织成一片温暖的虹色,越过耳膜,渗入我的心房,空灵如迟暮潮汐。
有天向妈妈抱怨起头发总是毛毛躁躁的,妈妈揉着我的头发说:“你呀总是没耐心,洗头时要……”
我一边听着妈妈说话,忽然就回想起了小时候——那时我才五六岁,极力伸长了胳膊也够不到瓷台中的水,只乖乖踩在矮凳上低下头,享受着舒适的水温和妈妈轻柔的力道,伸出食指戳一戳雪白的泡沫,有时还说上几句笑话,逗得妈妈也笑,入目的'洁白的瓷台柔和得像脉脉清风。
我突然有种时光倒转的错觉,撒娇着要妈妈帮我洗头。
妈妈只愣了愣,随即一边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消融一边展开毛巾铺在瓷台上。
我弯下腰时才发现,现在的我已不需要矮凳,反而要极力弯下腰才能让头发在水中散开。脑海却中依稀浮现了“岁去弦吐箭”。
我惬意地感受着水洇过我的头发,听着水流在我耳边潺潺,妈妈细腻的指腹和发丝发出微小的窸窣声。滴嗒,水顺着发梢滑落,发出像竖琴曲那样欢快清脆的声音。灯光一如多年前那样又暖又亮地投洒下来。
一时间那些声音占据了我所有的听觉,在我心中沸腾奔涌,终而归于平静。并非避开凡尘旧事车马喧嚣,而是在心中筑墙修篱的平静。
有一种声音,像刻录机一般留下无法消磨的印记,似细雪无痕,又似千沟万壑。在整片天空上都泼洒出靓色。
有一种声音,像一首最长最短的歌,每一个音符都只有我能读懂——像是在诉说:人生天地之间,若白驹过隙,忽然而已。趁时光还未如水散去,牢牢抓住身边值得被宝贝的东西。
有一种声音,爱藏在它背后,不能触摸,无法描述。那声音,牵动我的心灵。